霜夜的果子狸

那些日子里，我们全家，爸爸妈妈、哥哥和我旅居在闽北一个小山村里。爸爸在乡政府里工作，常常到夜深以后才回家来。

有时，在吃早饭时，爸爸会把夜里遇见的有关野兽的情形告诉哥哥和我。我们都听得津津有味。

从乡政府到我们居住的小村，大约有4里路。那是从福建开往江西的山间公路。四面都是树林、梯田以及一些零散的村屋。这是一座高山，11月便开始下霜降雪。

一天夜里，爸爸和一位乡干部一起从乡政府里开会回来时，只见暗蓝的天上没一丝云，月光明朗地照耀着山野;山野里，到处凝着雪白的浓霜，寒气袭人。爸爸告诉我们，那天晚上，当他们走过公路边的一座晒谷场时，看见有一只小山兽躲藏在稻草垛里，两目发出炯炯的亮光，还发出打嚏般的鼻息。爸爸原以为是一只山猫躲在那里，不想理它。那位同行的乡干部却拉住爸爸，叫他停下看看，说：“是一只果子狸躲在那里………

正当爸爸和那位乡干部停步在稻草垛附近时，那只小山兽——果子狸一下从稻草垛里冲出来，刷地向公路旁的梯田上跑过去，好像要迅速地躲进山林中去……

那位乡干部告诉我的爸爸，这果子狸是躲在稻草垛里取暖的。看它这会儿好像要溜到山林中去，可等到我们走过以后，它仍旧要溜回来的。

记得当时我急问爸爸：“它真的溜回来么?”

爸爸告诉我，他和那位乡干部向前走了百余步时，转回头一看，那只小山兽——果子狸当真又箭一般地转回来，冲到稻草垛里取暖去了。那果子狸身子比山猫长，尾巴也很长，脸上有两道白色的条纹，长得真漂亮。

在下霜的夜里，常有一些小山兽从山上跑到村里来。我当时还听说过，有一只小山鹿曾跑到我们邻居一家农民的灶间里，躲在灶门前取暖呢。